
1997年,作家毕飞宇成为父亲。2014年,儿子17岁,即将成人时,毕飞宇用“一根烟”的故事对他讲述自己的成人礼。
毕飞宇读大学时,宿舍里有两个同学吸烟,他们掏出香烟的时候总喜欢“打一圈”,每个人都送一支。考虑到日后的人际关系,不会吸烟的毕飞宇接受了。“这是一个糟糕的开始,许多糟糕的开始都是由‘不敢坚持做自己’开始。”毕飞宇说。
因为校内禁烟,香烟不能随身携带,毕飞宇把它放在枕头边上。终于有一天,毕飞宇的父亲来看望他时,发现了枕边的香烟。父亲什么都没说,十几分钟之后,掏出一包香烟,抽出一根,犹豫地放在桌面上。毕飞宇把香烟拿起来,是父亲亲手帮他点上的。点烟的刹那,毕飞宇差点就哭了,他认定了这个场景是一个感人的仪式——他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了,他男人的身份彻底被确认了。事实上,这是一个误判。
毕飞宇在给儿子的信中这样写道:“这里头有一个公开的秘密,做父亲的总是维护自己的儿子,但这并不意味着儿子的举动就一定恰当。”毕飞宇告诉儿子:“一个男孩到底有没有长成为一个男人,一支香烟无论怎样也承载不起。是你爸爸夸张了。夸张所造成的后果是这样的:爸爸到现在也没能戒掉他的香烟。”